近日，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向医护人员和病人发出一份安全警告，表示粪菌移植疗法（fecal microbiota transplants，FMT）可能存在严重或危及生命的多重耐药菌感染风险，并计划暂停涉及该疗法的临床试验。

FDA的这项安全警告源于近期发生的“粪菌移植患者死亡事件”。

美国两名免疫受损的成年患者在接受粪菌移植后，受到产超广谱β-内酰胺酶（ESBL）大肠埃希菌的侵袭性感染，其中一人死亡。这2名患者移植的粪便微生物提取自同一供体的粪便。经调查发现，该移植手术的问题在于，研究者在进行粪菌移植前，没有对使用的供体粪便和分离的粪便微生物进行产ESBL革兰氏阴性菌的检测。不良事件发生后，通过检测该粪便微生物储存制剂，调查人员发现产生大量ESBL的大肠杆菌与分离自两名患者的菌体相同。

根据FDA的发布的报告，这2名患者的免疫系统在进行粪菌移植时已经受到损害。但对于该患者免疫为何受到损害？为什么要接受移植？由谁并在何时何地进行？FDA并未进行解释。此外，FDA的报告也没有说明该治疗是以液体形式输入消化道还是服用药丸。

粪菌移植是将来自健康捐赠者粪便样本的微生物运送至病人肠道内，帮助恢复病人肠道的菌群平衡。在某些情况下，粪菌移植可以迅速发挥作用挽救严重腹泻患者的生命。近年来，随着研究的深入，粪菌移植已经越来越多地被用于治疗严重的肠道疾病，尤其是由艰难梭菌（C. difficile）引起的结肠感染。艰难梭菌是一种致命菌，可能发生于经大量抗生素治疗的住院患者中。

除此之外，个体化的粪菌移植方案还在癌症领域具有一定前景。2018年11月12日，Nature Medicine发表了一份病例报告，发现2名癌症患者在接受粪菌移植后，由免疫检查点抑制剂治疗引起的结肠炎得到显著缓解，患者肠道菌群得以重建，首次证明粪菌移植对肿瘤免疫治疗相关并发症有着良好的治疗效果。2019年4月，AACR年会上发布了两项早期结果表明，一些最初未从免疫治疗药物中获益的患者，在接受对该药物具有反应患者的粪菌移植后，其肿瘤停止生长甚至缩小。这是首个临床证据，表明粪菌移植可能对抗肿瘤免疫有影响，甚至可能存在反应。

虽然该领域前景广阔，但一直以来，粪菌移植尚未得到FDA的正式批准，相关成果也主要是实验性的。

早在2013年7月，FDA曾发布一份有关粪菌移植的指导意见，表示对标准疗法无反应患者使用粪菌移植治疗艰难梭菌感染的临床研究申请方面，计划在有限条件下行使执法自由裁量权。该指导意见规定，如果主治医生获得患者或其合法授权代表使用FMT的知情同意，FDA有意强制执行自由裁量权。

知情同意书至少应包括使用粪菌移植治疗艰难梭菌的声明，并讨论其潜在风险。FDA表示，该机构正在向医学界和科学界以及其他感兴趣的人通报粪菌移植传播多重耐药菌的潜在风险，以及可能发生的严重不良反应。此外，对于考虑进行粪菌移植治疗艰难梭状杆菌感染的患者，应与医生保持联系，以了解与该疗法有关的潜在风险。

此外，由于临床研究中，FDA已经确定，对粪菌移植的任何临床研究都应进行一定的保护措施，包括进行粪便捐赠者筛查时，设置针对多重耐药菌定植的风险因素问题，以排除具有较高风险的个体；对供体粪便进行多重耐药菌检测，排除多重耐药菌阳性的粪便。

FDA生物制品评估和研究中心主任Peter Marks在一份声明中表示：“FDA正在停止一系列粪菌移植临床试验，直到研究人员证明他们制定了适当的程序来筛选捐赠粪便中的危险微生物。虽然我们支持这一科学领域的发展，但重要的是粪菌移植并非没有风险。”Marks并没有说明多少临床试验会受到影响，但预计数量不在少数。

在编者看来，对粪菌移植研究进行监管势在必行。粪菌移植需要更多的研究和临床数据证明其安全性和有效性。对捐赠粪便中的多重耐药菌等有害菌群进行严格的检测，以确保其益处超过风险。目前我们还不清楚一个健康的肠道菌群组成究竟是怎样的，但利用健康供体的肠道微生物有可能实现有益肠道微生物的详细鉴定，并确定供体粪菌中的特定菌群含量，有助于对有益效果进行深入研究。

参考资料：

1. Important Safety Alert Regarding Use of Fecal Microbiota for Transplantation and Risk of Serious Adverse Reactions Due to Transmission of Multi-Drug Resistant Organisms

https://www.fda.gov/vaccines-blood-biologics/safety-availability-biologics/important-safety-alert-regarding-use-fecal-microbiota-transplantation-and-risk-serious-adverse

2. FDA Suspends Clinical Trials Involving Fecal Transplants

https://www.the-scientist.com/news-opinion/fda-suspends-clinical-trials-involving-fecal-transplants-66009

3.Fecal Transplant Is Linked to a Patient’s Death, the F.D.A. Warns

https://www.nytimes.com/2019/06/13/health/fecal-transplant-fda.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