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化疗到放疗，再到当前火热的免疫治疗，肿瘤学家已开发出一系列策略来抗击癌症。而现在，另一种潜在的治疗方法正在临床研究中进行探索，并有望成为对抗癌症的新武器。本周，在美国癌症研究协会（AACR）年会上发布的两项早期结果表明，一些最初未从免疫治疗药物中获益的患者，在接受对该药物具有反应患者的粪菌移植后，其肿瘤停止生长甚至缩小。虽然研究人员表示这只是初步结果，但相关研究仍有望为肿瘤免疫治疗带来新的发展机遇。

在粪菌移植过程中，捐赠者的粪便样本会被运送至病人的肠道内。虽然这听上去略显“重口”，但其实粪菌移植已被多个医疗指南推荐用于治疗艰难梭菌（Clostridium difficile）引起的顽固性结肠感染。此外，“便便”和免疫治疗其实早就擦出过火花，还登上了顶级学术期刊。2018年11月，Nature Medicine曾发表一项研究成果，首次证明粪菌移植对免疫治疗相关并发症有着良好的治疗效果（查看此前报道）。但迄今为止，粪菌移植尚未作为癌症治疗的一部分在人群中进行验证。

多年来，PD-1单抗使一些病人的癌症得到缓解，但对很多癌症仍效果有限。在过去的几年里，研究人员曾报道PD-1单抗治疗效果与肠道微生物组的暂时联系。进一步研究发现，对于PD-1单抗有反应的患者和无反应患者，其肠道微生物组存在差异。更重要的是，在接受PD-1单抗治疗之前或之后服用抗生素（可暂时消灭肠道微生物群）的患者往往效果有限。对携带肿瘤的小鼠实验也显示，对啮齿动物进行接受药物治疗后肿瘤缩小的人类患者的粪便移植后，药物治疗效果更好。

这激发了以色列Sheba医疗中心Gal Markel领导的研究团队在癌症患者中测试这一方法的想法。据悉，他们从两名患有转移性黑色素瘤的患者身上收集了粪便样本。这两名患者在服用PD-1药物后肿瘤明显缩小。随后，研究团队通过结肠镜将其粪菌样本转移到三名对PD-1药物无反应的黑色素瘤患者体内，并向受试者提供了含有捐赠者粪菌样本的口服药物。

在AACR会议上，研究团队报道说，所有三名患者的肠道微生物组改变为更接近粪便供体肠道微生物组的基因组成。在两位受试者中，粪菌移植似乎可以增强他们对PD-1药物的反应。其中一名患者的肿瘤缩小，但移植2个月后确实出现了新的肿瘤。另一名患者的肿瘤最终萎缩，移植7个月后仍然表现良好。通过肠道和肿瘤组织的活组织检查，研究人员发现，粪菌移植后，患者的肠道中含有更多的免疫细胞，可以更好感知“入侵者”并激活免疫系统。

除了Gal Markel的团队，AACR年会上的另一个研究团队也看到了成功的迹象。来自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Giorgio Trinchieri在大会上报告说。通过结肠镜为三名受试者进行粪菌移植，然后给予PD-1抗体药物，其中一名10个月前开始接受治疗的患者观察到肿瘤缩小；另一名患者的肿瘤在治疗3个月后既没有缩小也没有增大。

尽管本次发布的两项研究只对少数患者进行了几个月的跟踪调查，但研究人员表示，他们的初步结果令人兴奋。来自MD安德森癌症中心的Jennifer Wargo目前也在进行类似试验，她表示：“这是首个临床证据，表明（粪菌移植）可能对抗肿瘤免疫有影响，甚至可能存在反应。”

但也有学者认为，虽然两项研究中的数据相似，但仍需要更多的临床数据，才能证明其有效性。因为即使没有粪便移植，病人的肿瘤后期也有可能对药物产生反应。此外，对于该方法，一个尚未理清的问题是究竟哪种微生物有助于提高所需的免疫活性。例如，在之前发表的研究中，来自不同城市的肿瘤患者虽然都对这些药物存在反应，但其肠道微生物组可能存在很大差异。虽然这粪菌移植显示出广阔的应用前景，但在该方法真正应用于临床前，我们仍有很多未知等待探索。

参考资料：

Fecal transplants could help patients on cancer immunotherapy drugs